花月春风.

【维林诺纪事】第一章-Burning Memory

诺多群像,主要是维林诺时期一二三家族的悲与欢,可能番外会有辛达和人类出没。

  

  

本章提要:

墨瑞芬威与芬德卡诺同一年出生,都有特别的头发,因此都取了与头发有关的父名,这两只精灵一同受学,在那段第一家族与第二家族情感还比较缓和的岁月里,芬德卡诺渐渐与奈雅芬威相识……

 

预警:

重要角色:梅斯罗斯 卡兰希尔 芬巩 

出场配角:费诺 奈丹妮尔 梅格洛尔 凯勒巩 芬国昐等 

皆用昆雅语

CP提及:梅熊 费诺x奈丹 二梅与他未知的妻子 果盘x阿耐瑞等

编造内容:卡四与小熊同年出生 第二家族的孩子没有母名原因猜测 小熊金丝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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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塔说,他并不知道为什么独独我的头发是这样的。”芬德卡诺双手放在并拢的膝上,乖乖坐在铜镜前一动也不动,是他两倍个子那么高的精灵正站在他身后,镜面照不出他的模样,只看见一双灵巧的手正在芬德卡诺的发丝间穿梭。

说是乌黑的发丝,也不尽然,比起与他年岁相近的墨瑞芬威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来说,芬德卡诺的头发只能说是符合一只精灵应该有的标准,柔顺、整洁。而他却以“头发”作为父名,显然不是说他的头发多么美丽,而是因为芬德卡诺作为茵迪丝的第一位孙辈,虽然没有全然继承凡雅精灵如同劳瑞林金色火焰般的发色,但是间或有几缕金色的发丝掺杂在诺多精灵代表性的黑发之间,如果不细看,是根本不会发现的。

 

“阿塔让我不要在意这些,茵迪丝祖母很欣喜我能遗传她头发一点点的美丽。但是我希望别人好歹能知道我是有金色的头发的。麦提莫,今年的受孕日,我向你许这个愿望好不好?”

芬德卡诺一直在对身后的精灵说话,但上身依旧很端庄,小脑袋都不带移动一下。身后名叫麦提莫的精灵很耐心地倾听这只还没有他身高半点大的小精灵诉说他的苦闷,只偶尔传来几声好听的笑声,并不耽误他给小精灵编发辫的速度。

“我以为芬德会许愿一匹小白马,你知道的,‘白翼’的孩子已经长大了。当然,如果你不需要,我就把她送给墨瑞。”

“——奈雅芬威!”

方才还端庄的小精灵终于急了,在奈雅芬威面前没有装作一会儿的文静,终于恢复了他活泼好动的本性。他虚张声势地喊着给他编发精灵的父名,仰头看着那只高大的精灵,奈雅芬威脸上带着调笑,芬德卡诺把从他视角里是倒着的笑脸转换成正着的,发现奈雅芬威这么说只是玩笑居多。于是他又撒起娇来:“好麦提莫,好堂哥,你会把小马驹给我的对不对?你不可以一边给我编头发,心里却还想着那只仗着头发比我好看,嘴巴也很厉害的精灵!”

“芬德,那也是你的堂弟。”

“你看,你果然认为墨瑞的头发比我好看!”

小精灵往前挪了挪屁股,本来就带着婴儿肥的脸因为生气又鼓起来了一些。

奈雅芬威为芬德卡诺设下的狡猾的语言陷阱失笑,他终于给小精灵编完了发,将最后一根代表第二家族的蓝银色的缎带绑进芬德卡诺的头发里——现在小精灵看上去精神多了,他拍拍小精灵的肩膀,又在芬德卡诺的发丝上落下了一个安慰的吻。

 

“芬德,你的头发很美丽,它是整个维林诺独一无二的,我会在受孕日前实现你的愿望。至于小马,也会在宴会当天送到你的阿塔那里,你会为她取名字,那是属于你的小马。”

小精灵眨眨眼,尖尖的耳廓也因为藏不住的兴奋动了两下,他转身回抱住奈雅芬威,脸颊在他柔软的长袍上蹭来蹭去。奈雅芬威顺势把芬德卡诺抱起来,小精灵的视线一下子变得高了,他环住奈雅芬威的脖子,看见房间的窗户外面,他的阿塔已经带着阿米来接他回家了。

 

一段时间前——芬德卡诺早就不记得在奈雅芬威这里赖了多久了——阿塔说两周后就是他的二十五岁受孕日的宴会,需要他亲自写请帖邀请亲朋好友,对于特别珍视的人,甚至要亲自上门送请帖表示尊敬。芬德卡诺第一个就想起亲爱的麦提莫,非常郑重地写了请帖,并一大早就来拜访第一家族。费雅那罗伯伯带着孩子们出猎了,不知是否是心有灵犀,奈雅芬威留在了家里。

奈雅芬威不会告诉他,昨晚诺洛芬威就派遣使者来过这里,并非要求而是拜托他接待一下这只一心仰慕他风华的小精灵。

在提力安的学堂里,奈雅芬威曾短暂地当过一学期语言课和剑术课的助教,那是因为墨瑞芬威入学了,奈丹妮尔担心这个美丽但被宠坏了的小儿子在学堂里受人欺负,奈雅芬威想,既然他暂时没有事做,不如就去照看一下墨瑞。而与墨瑞芬威年龄相仿的芬德卡诺也于同一年受教于这个学堂,王次子家的孩子看上去和父亲一样规规矩矩的,实际上有着被压抑的天性。奈雅芬威可以看出,上语言课的时候,小精灵虽然坐姿一丝不苟,一双灰蓝色的眼睛却很灵动,跟着他转来转去。

剑术课更是如此,不知道诺落芬威平时在家是怎么树立别人家的孩子这个榜样的,总之导致芬德卡诺对他多有崇拜。很多小精灵讨厌在和平年代、维拉居所还要学习剑术,他们不知道跟随一位杰出的剑术家学习将在千年后增长他们战斗的本领和生存的保障。芬德卡诺却很喜欢,他提着练习用的小木剑,姿势总是最标准的那个。

在此之前,奈雅芬威与芬德卡诺并不熟悉。虽然在他出生时,以及每次重要的家庭聚会,奈雅芬威好歹也会代替不情愿的王长子家族出席,但都是与二叔诺洛芬威交谈居多。那个时候对芬德卡诺的印象就是一个普通的符合王室标准的小精灵,人多的时候喜欢扒着阿耐瑞的裙摆,藏在她的身后小心翼翼地窥探来者,因为他实在年龄小,又不高,很容易让人忽视他的存在,只有诺洛芬威介绍家庭的时候,才会毕恭毕敬地向来者打声招呼。

没有想到,芬德卡诺竟是这样一个有些古灵精怪的小精灵!

奈雅芬威也在观察芬德卡诺,怪自己把小堂弟看走了眼,如果当初多交谈几句,让两个人亲密一点,或许在学堂里相处就会自然许多。

不过,也没出几天,芬德卡诺就和奈雅芬威熟悉了起来。

 

起因是剑术课小精灵们结对练习时,墨瑞芬威和芬德卡诺凑巧分在了一起。

奈丹妮尔是只很健康的精灵,比起其他女精灵来说几乎不受生育的损伤,即便如此,对于精灵来说,生育四个孩子已经很多了,墨瑞芬威很长一段时间被认为是费雅那罗家族最后一位精灵孩子,即使奈丹妮尔总隐隐觉得并非如此,这不妨碍大家把墨瑞当作幺子宠爱。长此下来,墨瑞芬威的性格总有些骄矜。他和芬德卡诺一起练习剑术,一时不慎,被芬德卡诺一击击中手背,疼痛之下,剑脱手了,手背也红肿了起来。

墨瑞芬威感到疼痛,又不愿意在小堂哥面前丢脸,咬着嘴唇捧着受伤的地方在那里一声一声地吸着鼻子,泪珠子在眼眶里蓄满了,又被硬生生憋回去。

奈雅芬威注意到了他们这边的异常,急忙过来查看情况,就发现别扭着的亲弟弟和有些慌张的小堂弟直直杵在那。

“告诉我,孩子们,发生了什么事情?”

墨瑞芬威不愿意说,就可怜巴巴地看着奈雅芬威,芬德卡诺有些难过,低着头承认错误:“对不起,奈雅芬威殿下,我在练习时一不小心弄疼了墨瑞芬威殿下的手。”

奈雅芬威单膝跪地,牵起墨瑞芬威的手背,替他吹了吹疼痛的部位,墨瑞芬威的泪水终于掉了下来。

“还痛吗,墨瑞?”

“麦提莫……”

捕捉到墨瑞芬威喊奈雅芬威这个称呼,芬德卡诺的精灵尖耳朵动了动,他当然知道这个词的意思,想来应该是奈雅芬威的母名,他悄悄看了一眼奈雅芬威,奈丹妮尔取的名字与他十分相称,剑术课进行示范时,即使奈雅芬威只是穿着简单的衣袍,招式也如同行云流水,充满力量感。芬德卡诺急于想达到奈雅芬威的程度了,无论是阿塔还是芬威陛下,都对他的出生抱有期待,当然,芬威陛下还是更期待奈雅芬威一些,但无论如何,是因为他想做到最好,却暂时没有这样的能力,所以才伤害到了他的堂弟。

 

好了,麦提莫会斥责我的,小精灵不应该伤害自己的同伴,尤其那个同伴还是麦提莫的弟弟。芬德卡诺心里想,已经擅自冒犯地称呼奈雅芬威的母名了。却没有想到奈雅芬威安慰完哭泣的墨瑞芬威,下一秒就来轻轻揉了揉他的头。高个子的精灵依旧是半跪着的姿势,这让他和才到上学堂年龄的小精灵差不多高,芬德卡诺可以读到他眼睛里的情绪,惊讶地发现里面并无斥责,相反充满了鼓励。

“芬德……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当然可以,奈雅芬威殿下。”

“你也可以像墨瑞一样,叫我麦提莫,当然,玛卡劳瑞给我取了个外号叫罗珊朵,如果你喜欢。”

“罗珊朵?”

“因为我有红铜色的头发。”奈雅芬威指指自己的脑袋。

芬德卡诺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奈雅芬威的发丝。好奇怪,精灵的头发应该是凉的,但他却感觉摸到了火焰,于是很快又把手收了回来,由衷赞叹道:“非常美丽,麦提莫。”

这种称赞奈雅芬威听了很多,此番受誉,也只是微微笑了下。但这么做显然缓解了小精灵的紧张,芬德卡诺已经不再呈现提防的状态,开始重新展现对他大堂哥的兴趣。

这时奈雅芬威才重新提起刚刚结对练习发生的事。

“你在刚刚练习时,击中了他的手背,让他无法拿住自己的剑了,是这样吗?”

“……没错。”

“芬德,我们才刚开始学习剑术,并没有教导怎么去攻击对手持剑的部位,你却自己领悟了,说明你在剑术上非常有天赋。”

芬德卡诺没有说话,只是眨眨眼睛。

奈雅芬威转向墨瑞芬威,继续说道:“墨瑞,持剑者永远不能让剑脱离自己的掌心。如果你感到疼痛,则应该将手中的剑握得更紧,如果此时站在你对面的不是芬德,而是心怀不轨的敌人,此时你便已魂归曼督斯,要永远离开阿塔和阿米了。”

小精灵毕竟年轻,是最听长兄的话,被奈雅芬威这么一吓唬,露出惊恐的表情,连连点头,自己蹲下来捡起木剑,用上两只手的力量死死抓住它,又对芬德卡诺摆出迎战的姿势,仿佛心气被激励起来了。课还没有结束,他们还需要继续练习。

 

 

精灵不太出汗,即使上了一堂剑术课,小精灵们离开课室时也都只是头发微微凌乱了些,但这也是在精灵礼仪里无法接受的,所以小萝卜头们结伴互相打理彼此的发型,乌泱泱的一片脑袋扎起堆来。

墨瑞芬威向来是喜欢让奈雅芬威为他编发的,所以一下课,他就跑去找奈雅芬威了。这样下来芬德卡诺就落了单,虽然有其他同伴招呼他过去,但他动了下脑筋,决定也去找奈雅芬威。这对兄弟坐在剑术室的小角落里,奈雅芬威低头在跟墨瑞芬威说什么,小精灵连连点头。

他们应该是在聊刚刚发生的事情,麦提莫有另外的话要对墨瑞说。

芬德卡诺徘徊了一下,想着要么还是别去打扰他们了,就听见奈雅芬威温柔地喊了他的名字,问他怎么呆呆地站在那里。

 

“我也可以找麦提莫给我编发吗?”芬德卡诺走近一些,灰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殷切。奈雅芬威还没有说什么,他正在把编好的半边辫子固定在墨瑞芬威乱动的脑袋上,墨瑞芬威见到芬德卡诺过来,就已经坐不住,急着想要看他了。

“麦提莫说,我这样丢下你来找他是不对的,我们是同伴,所以需要互相帮助。芬德,等下可以由我来给你编辫子,可以吗?”虽然被奈雅芬威固定住了脑袋,但是墨瑞芬威还是滔滔不绝地说着。

或许墨瑞也是一只友善的小精灵,芬德卡诺心里想,他还以为第一家族的小精灵,都会不喜欢第二家族的小精灵呢。但是他本来是希望能得到奈雅芬威的编发,阿塔说过了,麦提莫是最好的诺多王子,要比他那暴躁脾气的阿塔费雅那罗和善许多,也是对待茵迪丝的后裔最友好的。

——奈雅芬威有成王的品质。芬德卡诺还记得阿塔带着欣赏的表情提到奈雅芬威。这也是芬德卡诺这么喜欢奈雅芬威的原因,他是阿塔心目中最好的王子的样子,如果芬德卡诺可以向奈雅芬威学习的话,阿塔肯定也会为此高兴的。

可是,这么好的学习机会,墨瑞芬威却说要代替奈雅芬威来给他编发。芬德卡诺皱了皱鼻子,但他最终没办法拒绝墨瑞释放友善的信号,等奈雅芬威为墨瑞芬威编完头发,墨瑞芬威也过来拿着梳子解开了芬德卡诺的发辫。

 

奈雅芬威很满意这样兄友弟恭的局面,他赞赏地拍拍墨瑞芬威的肩膀,又掐掐芬德卡诺嘟起来的脸颊肉,转身去收拾小精灵上完剑术课乱丢的个人用品了。

等他走后,两只小精灵终于开始搭话。墨瑞芬威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芬德卡诺的头发,问道:“芬德,为什么你要叫芬德卡诺?要知道,诺多精灵的头发都很普通,我觉得你也没什么特别的。”

“你又为什么叫墨瑞芬威?”芬德卡诺又有点生气了,亏他刚刚还觉得这只小精灵很善良,实际上也特别傲慢!

“你没有发现,我的发色要更黑一些吗?而且,我家里人的发色都奇奇怪怪的,像我这么诺多的头发已经很少了!”墨瑞芬威凑近芬德卡诺,芬德卡诺拎起一小撮自己的头发和墨瑞芬威的比了比,发现他的发色果然还要深一些,而且发质也很好,摸上去就和绸缎一样。

芬德卡诺比较了一会儿,自认为被比下去了,重新说道:“好吧,我也告诉你我为什么叫芬德。难道你给我梳头的时候没有发现吗,我有金色的头发哦。”

话音刚落,墨瑞芬威开始注意芬德卡诺的发色了,他对着光仔仔细细观察了一番,最后得出结论:“是真的,芬德,虽然很少。刚开始我还以为,这是白头发,是传说中那些受尽了阿尔达的悲伤而老去的精灵拥有的发色,极偶尔能在年轻的精灵里面看见,阿塔说这是一种普通现象,就像写信的时候笔没有墨水了。但是我刚刚看了看,它们真的是金色的。”

芬德卡诺继续解释:“这是凡雅精灵的发色,是祖母茵迪丝带给我的。”接着,他感觉墨瑞梳辫子的手忽然顿了一下,有些低落的声音响起:“我的祖母已经过世了,但是阿塔说,祖母的发色是银色的,有一次我也去见过。但是很可惜,她并没有把自己的发色留给我们任何一个人。”

芬德卡诺才知道自己那句话说错了,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做补充,只好问道:“我听说你年龄最小的哥哥,图卡芬威殿下,他的发色就是金色的,说不定……”

身后的小精灵似乎更不开心了,他轻轻地哼一声,说道:“图卡那家伙,阿米说是因为她怀图卡的时候,在劳瑞林的树下待得太久了。我可告诉你,小堂哥,图卡太讨厌了!”他似乎还握了握拳头,揪得芬德卡诺的发根有些疼痛。芬德卡诺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些第一家族内部不和的秘辛,第四王孙竟然不喜欢第三王孙,他知趣地保持沉默。

墨瑞芬威见芬德卡诺并没有追问图卡芬威对他做了什么事才惹得他这么讨厌的,有些悻悻然,但还是继续抒发怨愤了:“图卡他天天溜出去打猎,总是带回来一些死去的、冰凉的动物尸体,还一定要摆在大厅里,每当我被吓到的时候,他就哈哈大笑,阿米说了他几次都不悔过。有一次还离家出走,跑去欧罗米殿下那里住了好几天,被阿塔揪着耳朵抓回来的时候,还在和尊敬的维拉神一起烤肉吃呢!”

“……”芬德卡诺想说些什么,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想了半天,回忆起阿塔曾经教育过他的话:“可能这就是叛逆吧,阿塔说,快成年的精灵精灵就是不喜欢待在家里,他哥哥当年就是这样,让祖父芬威殿下很操心。”

说完,芬德卡诺又把嘴巴紧紧闭上了,他忽然想起来墨瑞芬威可不就是那叛逆的“哥哥”家的孩子吗?

果然,这下轮到有些话痨的墨瑞芬威沉默了,他好像一时找不出什么例子反驳,又觉得芬德卡诺也很讨厌。他们就这样话不投机聊了半天,奈雅芬威终于游荡了一圈折了回来。他脸上还挂着温煦的笑意,像劳瑞林的光芒一样把刚刚弥散在两只小精灵身边的迷雾驱散了。

但是奈雅芬威的笑容也没持续多久,当他看到,墨瑞芬威、他的亲弟弟、他亲自给他编了好几年头发的精灵,没有继承巧手的第一家族的任何天赋,给芬德卡诺、他的小堂弟,编了一个就算是黑暗生物、蜘蛛什么的,过来看见都觉得丑陋的发辫后,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可怕。

 

“我尊敬的墨瑞芬威·卡尼斯提尔殿下,你刚刚答应了我什么,可以重复一遍吗?”

“……和芬德好好相处,以礼相待,互相扶持。”

“这就是你承诺的结果?”

见兄长这么凶,墨瑞芬威像是被吓到了,又开始小声啜泣起来。奈雅芬威有些头疼,他不知道是墨瑞芬威到底是不愿意遵守承诺,还是真的就没有动手的天赋,无论是什么原因,都让他很苦恼。

芬德卡诺面前没有镜子,但是他从奈雅芬威的表情里读出了事情不太妙,转身跑去找了个地方照了一下,他发现自己的发型奇怪极了,他完全认不出来镜子里的人是谁,好像什么黑暗生物一样。芬德卡诺的脸色顿时苍白了,他像丢了魂一样回去找奈雅芬威,奈雅芬威十分抱歉地看着他,等了十秒,芬德卡诺也大哭起来。

奈雅芬威头更疼了,他在想要不要让更适合教小孩的卡纳芬威来接替他的教职。

 

最后,由奈雅芬威重新为小精灵编了头发,梳成第一家族流行的样式,又把象征第二家族的蓝银色缎带绑进辫子里。为了保险起见,奈雅芬威亲自把芬德卡诺送回了家,向诺洛芬威赔罪,解释说因为墨瑞芬威的调皮,两只小精灵在剑术课上闹了别扭,虽然问题已经解决了,罪魁祸首也道了歉,但是还是可以让阿塔和阿米再安慰一下孩子,希望不要有好事之徒把这件事扭曲成第一家族和第二家族不和才好,那两位幼稚的长辈已经够令他们小辈苦恼了。

事实上,在奈雅芬威重新给芬德卡诺编好辫子后,小精灵的心情就出奇地好了起来,从学堂返回家里的马背上,他被奈雅芬威抱着,这匹叫白翼的马走得既快又稳。麦提莫还给他做出承诺,在不上课的时候,芬德卡诺也可以去找他练剑,麦提莫会亲自成为他的对手,将他所学的所有剑术知识传授给芬德卡诺。

这也是除了自家的三个弟弟,奈雅芬威第一次接触其他王室的旁系血亲,即使他的阿塔似乎并不喜欢第二家族,但是奈雅芬威还是感到了血脉的联系。芬德卡诺不像卡纳芬威一样总是抱着竖琴在家里散步、不像图卡芬威一样喜欢顶撞长兄、也不像墨瑞芬威一样娇气,生气了也很好哄,学习态度还很端正,真是理想中的弟弟,他真的不可以随便拿家里的哪只小精灵和二叔把芬德卡诺换回家吗?

好在诺洛芬威和阿耐瑞也很体贴,也没把小精灵间的玩闹当一回事,诺洛芬威非常有礼貌地问奈雅芬威要不要留下来吃晚饭,劳瑞林的光芒减弱,泰尔佩瑞安幽微的光芒即将接管维林诺,奈雅芬威谢绝了诺洛芬威的邀请,他也是七十岁出头、一百岁没到,容易被操心的阿塔和阿米管束的半自由的精灵,不回去吃晚饭还是不可以的。

当他骑着白马要离去的时候,已经能看见天上的群星,芬德卡诺出来与他道别,奈雅芬威在马上倾身摸了摸小精灵的头,他惊讶地发现,小精灵的发丝间竟然有类如劳瑞林一般的金色,在白天的时候并不明显,而在泰尔佩瑞安银色的光芒下尤其耀眼。

 

第一家族的大本营离提力安城中心还有些遥远,等奈雅芬威赶回家,家人已经坐在餐桌旁边等他了,他阿塔费雅那罗还在锻造房里,因为前几天卡纳芬威说想要一些永不会断、最好还能在夜晚闪光的琴弦,费雅那罗想了几天,说可以实现卡纳芬威的愿望,所以一连几天都埋在锻造房里,食物都是奈丹妮尔送去。

奈雅芬威看见墨瑞芬威乖乖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而没有赖在奈丹妮尔的怀里控诉今天奈雅芬威和芬德卡诺对他做的一切,感到十分满意。等他落座,奈丹妮尔却凑过来问:“我亲爱的儿子,麦提莫,我想知道卡尼斯提尔给芬德卡诺扎了什么样的头发?我听说近些年,很多年轻的精灵很喜欢把头发扎成张牙舞爪的样子,说是流行,说不定卡尼斯提尔拥有引领新流行的天赋呢!”

好吧,奈丹妮尔的教育策略就是永不否定自己孩子的天赋或者缺点,即使是墨瑞芬威的笨手笨脚,在她的形容下也变成了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卡纳芬威解释道:“墨瑞一回家就说了今天发生的事,从我的角度来说,可能有些过于添油加醋了。倒是芬德卡诺说阿塔很‘叛逆‘这件事阿米觉得十分好笑。对了,芬德卡诺那小子真的有金色的头发?”

好吧,玛卡劳瑞的八卦欲比起奈丹妮尔有过之而不及。

 

“就我个人而言,墨瑞的创意并不能引起新的一阵提力安的时尚,怎么说呢——如果一只精灵他还是一只精灵,而不是其它什么生物的话,都不会喜欢的。至于芬德的金发,确实是这样,很神奇,恐怕如果更明显一些,这比起墨瑞的手艺更能引起精灵的兴趣。”

奈丹妮尔一脸不赞成、遗憾的表情,责怪长子击碎了四子成为造型大师的可能,抖抖裙子坐了回去,卡纳芬威满足了好奇心,也回到座位上惦念他阿塔的礼物,墨瑞芬威好像暂时不太想和背叛他的长兄说话,举着小餐叉一言不发,图卡芬威又不知道是不是去欧罗米那里了,为什么这只精灵可以不用遵守每天必须回家吃晚饭的规矩?

奈雅芬威环视四周,叹了一口气:“那么,尊敬的阿米和亲爱的弟弟们,如果没有别的问题了,就向伊露维塔和维拉们祷告,我们开始吃晚饭吧。”

茵迪丝嫁来诺多之后,提力安城兴起了餐前祷告的风尚,在此之前,诺多精灵是没有这个传统的,他们顶多在盛大宴会开始前王室演讲时表达一下对维拉的感谢。至于第一家族,费雅那罗最嗤之以鼻,如果他在餐桌上,绝对不允许家人们祷告,但是奈丹妮尔与茵迪丝交好,所以很尊重凡雅族的习俗。

奈雅芬威坐在墨瑞芬威右手边,小精灵还不肯原谅他,奈雅芬威只好抓住小精灵的拳头。桌上四个人互相牵起手,闭上眼睛:“感谢伊露维塔对祂子女的馈赠,感谢瓦尔妲撒下星光,感谢雅凡娜令万物生长,感谢……”

祷告词还没有念完,餐厅的门就被打开了,四个人齐齐望向门边,是费雅那罗还穿着冶炼服,一头乌发高高竖起,向来不染尘埃的皮肤上还有火炉的灰烬,但他的眼睛十分明亮,充满了骄傲的神色,他的手中捧着密密麻麻的金色丝线,金线散发的光芒让他仿若捧着一棵金树。

“玛卡劳瑞,你过来,我做出你想要的完美的琴弦了。”

卡纳芬威蹭地站了起来,速度要比图卡芬威惯常的速度快多了,像影子一样跑去拥抱了费雅那罗,费雅那罗被撞得后退几步:“阿塔,你太厉害了,我爱你。”

“好的,好的,玛卡劳瑞,回去坐下吧,让我先来好好给你介绍一下这种材料。”

费雅那罗总不适应这个情感充沛的孩子有时候热情的举动。

 

于是这种流光溢彩的材料被带到了大家面前,墨瑞芬威几乎都趴在桌子上了,眼睛瞪得圆圆的。

“我用了七天寻找这种材料,用了三天锻造这种材料,我将金属与动物的筋脉融合在一起,故而既有金属的坚韧,又有筋脉的柔韧,为了能在夜晚发光,我让它白天能吸收劳瑞林的光芒,夜晚就能散发出来,称之为——荧光。”

桌旁的四个人都张大了嘴巴,深深折服了。

费雅那罗分给卡纳芬威足够多的金丝,又抽取了奈丹妮尔可以缝进衣裙里做装饰的份量交给他的妻子,剩下的一些,给了奈雅芬威和墨瑞芬威。这时他才发现图卡芬威不在这里,问道:“图卡呢,他已经吃完饭了吗?”

奈丹妮尔拿新材料对着裙子还没比划完,闻言有些惊讶,道:“这个孩子和我说,你让他去西边的山上去找一种矿石,我就让他去了。”

“算了……维拉会护他周全的。”费雅那罗叹一口气,似乎从图卡芬威的即将成年起,他就不满足于天天待在家里了,虽然费雅那罗小时候也喜欢往外面跑,在维林诺四处游历,但是这百年间为了生育孩子、养育幼子暂时在提力安城的城郊安顿了下来。

“作为惩罚,奈雅,你会获得图卡的份额,他不将拥有我的这份礼物。”

其实奈雅芬威并不知道这种神奇的材料有什么用处,阿米可以缝衣服,玛卡劳瑞可以做琴弦,本属于图卡芬威的可以用来做弓弦,小精灵墨瑞芬威也暴殄天物地开始自己翻花绳玩,但他还是谢过了阿塔的馈赠,可别让他觉得此时有两个儿子都不听话比较好。

 

吃过晚饭回到房间,奈雅芬威随手给金线们捆成一个穗,挂在床尾柱子上,他把也是阿塔发明的灯暂时罩住,仅靠金线的光竟然都能照亮半个房间,虽然明度没有那么大,但是也足够用于夜间视物了。他想起了芬德卡诺的金发,光芒也如同这种金线一样美丽。

费雅那罗忘记说明的是,这种材料需要事先吸收过劳瑞林的光芒,它在白天储存光后,晚上才能散发出来。因而几天后,等光芒散尽,奈雅芬威的床尾逐渐暗淡,这根金穗也变成普通的模样,慢慢被拥有者遗忘了。

倒是卡纳芬威,他多次调整金线编进竖琴,最终真的能够弹奏出声音,虽然音色不如专门的琴弦般清亮,但是这位优秀的歌手适时变换了自己歌曲的风格,以适应竖琴变得沉闷的音色。他时常带着自己的新竖琴去澳阔泷迪的海边散步,吟唱歌曲,善歌者的名声自港口远扬,夜间竖琴的光芒更是吸引精灵们的目光。泰勒瑞精灵们在乐声下起舞,美丽的银发如撒下的星光,但是卡纳芬威眼中只有一个姑娘,他为她写了一百首情歌,却不敢与她说一句话。因为她的目光总在更深远的地方,坐在海边突起的礁石上,注视着群星背后的阴影,她是一位思考者,卡纳芬威的琴声没有将她的思想挽留在尘世中。

 

 

从第二学年开始,奈雅芬威就不再担任学堂的教职,反而是弟弟卡纳芬威接管了语言学的教学,因为卡纳芬威认为奈雅芬威只是在教语言,而不是在教文学,而埃尔达的语言是一种艺术。另一位自奎维耶能湖畔便存在的精灵接管了剑术课的教学,这只精灵在古老的年代被米尔寇的黑暗伤害得太深,即使到了维林诺也没有完全治愈他的创伤,于是芬威王提议让他多接触小精灵,这些最纯真的生命或许可以弥补他残损的灵魂。

年长的精灵是否真的被小精灵们治愈了还不得而知,但小精灵们要被他吓死了。

剑术课的新老师不苟言笑、十分严肃,所以小精灵们都很怀念那只红头发的年轻英俊的精灵,芬德卡诺尤甚。自他与奈雅芬威约定练习剑术那一日起,小精灵隔三差五带着小木剑找他教学,一来二去两人愈发熟络,阿塔对于他与第二家族交好这件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芬德卡诺要比奈雅芬威那些被奈丹妮尔奉行释放天性与天分的教育的自由散漫的弟弟们乖巧许多,随着身量的拔高,奈雅芬威也在与他缔结更深的情感。

 

回忆进行到这里,奈雅芬威已经知道如何实现小堂弟的愿望了。那些被他弃置的金线,或许可以作为芬德卡诺的礼物,他决定等下次芬德卡诺来拜访他,就将金线编进他的头发里,它与芬德卡诺的金发是如此类似,一定能相得益彰。

这时离小精灵的受孕日只差了两天,两天后,他就是一只半成年的精灵了,可以进入更高的学府学习知识与剑术,发展自己的兴趣爱好,所以是十分重要的。

作为一只中规中矩的诺多精灵,芬德卡诺像大多数精灵一样聪慧而勇敢,除了不太精于锻造之外,他的剑术成绩出类拔萃,还十分擅长弓箭。他二十五岁之后会继续精进弓与剑之术,除此之外,诺洛芬威还想让他学习为王之道。

即使这传到费雅那罗耳里被认为是无用之功,诺多之王的王位无论如何都不会传到芬德卡诺头上,除非他的儿子都死完了,这发生在维林诺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对此阿耐瑞有她自己的担忧,芬德卡诺至今还没有母名,他的阿米能预见的未来让她不忍心为自己的孩子取一个母名,她能想到的名字似乎都昭示着悲剧的命运。在芬德卡诺刚出生的那几年,她几乎日日以泪洗面,虽然随着芬德卡诺的成长,小精灵带来的欢笑暂时掩盖了她的悲伤,但是她依旧有隐忧,因此总是让芬德卡诺尽可能多地学习保护自己的技能,包括如何统治精灵族。如果黑暗终将降临维林诺,她也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承担一位王室精灵该有的责任。

当然,墨瑞芬威也需要选择自己感兴趣的方向,自从多年前他被发现并没有动手创造什么的天赋,消沉了很久。不过最终也找到了自己的兴趣所在,他非常精于算术,算得又准又快,他有一块阿塔送的玉石做的算盘,练习算术时,拨弄算盘的声音清脆悦耳。

 

小精灵芬德卡诺听说奈雅芬威已经准备好了他的第一份礼物,下了课直奔城郊奈雅芬威的家,熟悉得宛如出入自己的家里。他来到奈雅芬威的卧室,刚一推门就被一道金光闪了眼睛。

奈雅芬威向费雅那罗讨教了金线的用法,于是在劳瑞林光芒犹盛时令金线吸足了能量,此时在室内又恢复了金光。

芬德卡诺显然是被这样的光芒迷住了,他揉揉眼睛,一步步走近,却不敢触摸它们。

看着小精灵欲进又止的模样,奈雅芬威干脆牵着他的手让他坐在镜子面前,镜子里照应着芬德卡诺兴奋的面庞,而奈雅芬威却十分温柔地看着他,灵巧的双手解开芬德卡诺的头发,从乌黑的发丝间小心翼翼地挑出他的金发,又与金线编在一起,长长的辫子一直编到发尾,最终由多余的金线绑了个结。这是一种很结实的发型,即使芬德卡诺要与人比试剑术,也不会随意松散。

编完发后,芬德卡诺还有些呆呆的,他晃晃自己的脑袋,又用手摸了摸,现在,只要人们注意到他头上的金线,也会随之注意到与金线编在一起的他的金发。

 

“麦提莫,你给了我好珍贵的礼物,我可以给你什么?”

“什么?芬德,你的心意我受用了,无需回礼。”

芬德卡诺坚持,最终奈雅芬威道:“作为交换,你可以送我你的头发,据说,海那边的精灵会喜欢赠送一缕头发表示关系很好。”

因为习俗的误传,奈雅芬威这只诺多精灵误以为交换美丽的头发只是一种普通的礼物,并不知在海那边这还意味着两只精灵想要缔结婚姻关系。但是芬德卡诺很果断地剪下了他的一缕头发,奈雅芬威将其与剩余的金线绑在一起,系在了床尾。

 

那段时间,有两波风潮流行起来。

第一是第二家族的长子芬德卡诺殿下将金线编进黑发里,令诺多精灵本来平平无奇的头发美丽起来,于是众人纷纷效仿,一时间各色的发线被发明出来,虽然并不如费雅那罗的材料那样坚韧且会发光,但别具一番风采。第二便是墨瑞芬威竟然在精灵的耳朵尖上打了耳洞,缀上了泰勒瑞精灵赠送的珍珠耳环。虽然这是因为他的耳朵比较平整,没有其它的地方可供装饰,所以才冒险在精灵敏感的耳朵尖打耳洞。但和平年代的精灵并不需要那么灵敏的耳朵去帮助他们躲避黑暗的追逐,并不介意在帮助收集声音的耳朵尖上打耳洞,于是,新的耳尖耳钉也被发明出来,各色宝石缀上了诺多精灵的耳朵尖。

很久以后,长期在森林里战斗的诺多精灵,取下他们耳朵尖上的宝石,与维林诺美好的记忆一起封存,没有人再在耳朵尖上打耳洞。

新出生的精灵或许会问父母那道痕迹是什么,父母也不愿回想起那幸福的岁月里,乌发的墨瑞芬威殿下受卡纳芬威所托,帮他计算天空中星轨运动的规律,他用强大的数理学知识,真的算清了几颗明亮的星星是怎么在天空中运动的,这瓦尔妲都无法解释的难题。之后,卡纳芬威拿着星轨图去找了那位大海边的泰勒瑞族的姑娘,奉上这份礼物,终于获得了这位姑娘短暂的芳心。她将珍珠送给卡纳芬威,并嘱咐卡纳芬威要将珍珠交到真正绘制星轨图的精灵手中,墨瑞芬威虽然无心受礼,最终还是耐不住珍珠的美丽,请求奈丹妮尔为他打了耳洞。

至于卡纳芬威,又把自己的教职辞了,开始谈恋爱,第三家族的阿拉芬威接替了教职。

芬威王于是下了命名,每一位学有所成的王室精灵都要在一些年岁里去往学堂担任教职,近距离地接触他们的子民,且必须获得子民的喜爱。这样的命令,令后来诺多精灵与他们的王室别样亲厚,既令他们团结,也令他们愚忠。

 

后来,随着芬德卡诺身量渐长,这些金线也都没有损坏,即使提力安城的风潮变了又变,芬德卡诺却还是坚持那样的发型,这也成为了他的标志。

等到诺多族离开维林诺,奈雅芬威将那束杂着芬德卡诺的黑发的金线也带上了。他在中洲渐渐得知交换彼此的头发的意义,在他最后一次夺取精灵宝钻前,他剪下一缕自己的红发,于是奈雅芬威的红发、芬德卡诺的黑发与金线被重新缠绕在一起,放在他住所带锁的木盒里,这是奈雅芬威留下的为数不多的遗物。泰尔佩林卡最终得到了他大伯的遗物,却对他大伯与谁缔结了婚姻的关系不得而知。

  

  

  

下一章关键剧情:

埃雅玟与阿耐瑞结伴在澳阔泷迪修养,她们在这里生下了阿塔芬德和图茹卡诺。几年后,因为奈丹妮尔不详的预感,奈雅芬威拜托茵迪丝让精灵族的至高王英格威继续培养奈雅芬威,令费雅那罗心生不满。在父母的争吵中,小精灵库茹芬威和图卡芬威关系渐近……三只正在上学的小精灵会将提力安的学堂搅出什么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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